邓洪山、明鸿钧演出剧照。

　　梅兰芳与五音戏演员在一起。

　　著名五音戏演员明先柱。

　　□翟伯成

　　旧时人们常说:“进了青野村,家家周姑子腔”。“周姑子”又名“肘鼓子”、“秧歌腔”、“五人班”,发源于章丘市文祖镇青野村,后演变成五音戏。早在十八世纪中叶,“周姑子”戏就已经分路演出了,至今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了。五音戏委婉活泼、生动有趣,时而高亢明快,声情并茂,是我国百花争艳的戏剧艺苑里一枝姿色清丽的稀有之花。

　　据当地老艺人回忆:清道光、咸丰年间,一个周姓宫女,随皇姑逃避迫害来到章丘文祖镇,因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尼姑,以唱“秧歌腔”为谋生手段四处云游化缘,时间久了,人们把她唱的秧歌腔叫做“姑子腔”,因她姓周,又叫“周姑子”。第一代“周姑子”戏老艺人是谭湘子,二代张玉庆,三代王春清,四代赵国君、赵国庆,五代靳成章、靳成花,六代明鸿钧。传至靳成花、靳成章兄弟,二人成立了章丘第一个周姑子戏班,在清末民初红极一方。

　　又根据靳氏后人所藏匾额《节孝兼优》记载,周姑子为靳氏医病颇有奇效,靳氏特请翟登峨题写匾额。翟登峨(其父翟中策,清乾隆进士,一代廉吏)是在嘉庆二十四年山东乡试第一,荣获解元之号。道光二十一年,又中进士(父子双进士),任蒲台县(今滨州市)教谕。此匾就是这时写的,由此可知,周姑子戏的起源最晚也在道光年间。

　　后来,靳氏兄弟在济南演艺时,邓洪山(艺名鲜樱桃)弃章丘梆子改学周姑子戏。鲜樱桃唱旦角,明鸿钧(青野村人)唱生角。两人经常配合演出,珠联璧合,成为该剧种发展时期的代表人物。此外还有赵明玉(艺名两盏灯,青衣、花旦)、明先柱(丑、净、老生)、冯兰亭(司鼓)、孝丙伦、瑞银子(旦)等著名五音戏表演艺术家。以后,鲜缨桃的艺名便蜚声剧坛了,同时改名为五音戏的周姑子戏,也为之大振,这一时期是五音戏的鼎盛时期。

　　五音戏共有20多个板式(腔调),主要曲目有《王小赶脚》、《赵美蓉观灯》、《拐磨子》、《王二姐思夫》、《彩楼记》、《王定保借当》、《喝面叶》、《亲家顶嘴》、《墙头记》、《白玉楼》等,不少剧本已被吕剧等其他剧种所借用。

　　五音戏的剧词,生活气息浓厚,群众词汇丰富,具有民间口头文学的特点。其特点是:先吐字,后行腔,咬字清楚,曲调口语化,旋律变化多。演唱时基本用本嗓,女腔尾音旋律延长,后尾用假嗓翻高,极具抒情性。

　　“周姑子”戏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广,逐渐出现了一些名声迭起的艺人。他们因应用地方语言的不同、风俗习惯各异,形成了各有一定特点的唱腔风格和板式规律。周姑子戏有东、西、北三路之分,东路艺人有高桂芳,艺名“半碗蜜”,以唱腔的词句华丽出众；西路艺人有:勒成章、勒成花、李德兴、陈承业、王元山、王焕奎、邓洪山、王化同、明鸿钧、明先柱、刘方玉、赵明玉和张举珍等,其中邓洪山(即鲜樱桃)以做得好出名；北路有曹然生等人。

　　1934年的秋天,经著名戏剧家马彦祥的介绍,邓洪山率班(五人班)去上海百代公司灌制唱片,剧目有《王小赶脚》、《王二姐思夫》、《安安送米》、《松林会》、《站花墙》、《祝英台》及《尼姑思凡》(七个戏,六张唱片)。百代公司盛赞鲜樱桃的唱腔“含蓄、柔婉、酸酸甜甜,既有民间情趣又不失高雅”,“五人演出满台有戏”及剧中的妙曲丽词,便赠送书有“五音泰斗”四个大字的锦旗一面(95岁老人明鸿钧等亲述)(五音:即好听又雅致；泰斗:表示对鲜樱桃艺术的极高赞赏)。之后每到一处演出时便把“五音泰斗”的锦旗挂出,“五音戏”也由此而来。

　　“进了青野庄(指西青野),家家周姑子腔。”上世纪四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,青野村曾多次立班教戏,学员很多,活动范围也较广,但是由于文革的缘故,第三代艺人皆未成名。八十年代,青野村委为弘扬民族文化,振兴五音戏,两度立科班学戏,学员达六十人之多。先后聘请杨书云(明鸿钧之徒)、李秀鉴(邓洪山之徒)、红樱桃、明鸿钧等著名艺术家执教。演出期间,又多次经鲜樱桃导演指教,青野五音剧团发展壮大起来了,青野村第四代艺人又红火起来。全国独树一帜的地方戏五音戏这束奇葩,在我国百花争艳的戏曲艺苑里更加璀璨夺目了。

　　1960年,五音戏剧团赴京在人民大会堂演出后,周总理亲自接见了五音戏演员；朱德委员长在接见五音戏全体演员时,兴高采烈地说:“五音戏很有地方特色,《胭脂》一剧有现实教育意义。”